2011年12月30日 星期五

2012的前夕

2012年的前夕,放工前却传来一则噩耗… …

赫然发现原来多个星期不见的的病患并非想象中的正度假,而是在ICU与死神搏斗着。

放工后,约好诊所的护士同事和另外一名病患的家属走到ICU探望她。

加护病房外,两名(病患的)母亲见面即相拥而哭,也许此刻的心情,只有彼此才能互相体会(身为人母的苦心)。

加护病房内, 家属们都守候在她的床边,期盼着最后的一丝奇迹… …

爸爸还是惯例地呆在其床边呵护着女儿。

我们一一向她打招呼,只不过却已听不见她熟悉的回应;在耳际的仅不过是呼吸维生器与心跳探测器传出来的杂音。

那一刻,脑海里突然传来了她昔日的笑脸,还有不乏那窝心的回复:“Ya, I’m fine, how about you?”

在加护病房内的十余分钟,除了在内心默默地为她祈祷与加油打气之外,也不懂能为她做些什么。

回家的路上, 不得再次深思:人的生命本来就是那么的无常与渺小… …

突然想起曾在其Case note看过 由她亲手写给医护人员的一封信;信中她娓娓道出自己从患病至今一路走来的心路旅程。

简单的词句,却表露了她那从未怨天尤人, 坚强抗癌的大大精神。

期盼着新年后依然可以在诊所内看见她那天真快乐的脸庞,听见她那熟悉的声音向诊所内的每一位打招呼。

难以忘怀2011年最后一天下班的日子… …

感激她让我在来年的日子更加疼惜自己的生命… …

衷心的祝福着她… …

2011年12月9日 星期五

“癌”已逝...

诊所内,主治医生苦口婆心地劝着青年前往例年检验... ...

话说青年已完成化疗多年,但通常病患都得前来复诊进行身体检验,包括听觉检验,心脏功能扫描,荷尔蒙测试等等,以确保之前所接受的化疗对其身体未造成任何长期的副作用。

青年大概1516 岁左右,正处于叛逆的年龄。

他以坚决的语气要求不去做任何检验,因为他认为病愈后的自已与其他人无异,为何还要进行那么多的体验?!

主治医生唯有再次向青年解释化疗后例年身体检查的重要性,然而青年却无动于衷,依然坚持自己的立场。

主治医生唯有把目标转移青年的父亲,希望父亲会说服青年。

1516岁血气方刚,自认有主见的青年哪会受这一套;父亲唯有顺从孩子的意愿。

最后,青年只愿进行部分的体验,其他血液测试一切免谈。主治医生也拿他没办法,毕竟一切得顺从病患的意愿。

较后,青年要求体验的预约放在同一天,因为他不想父亲为了接送他到医院而奔波劳累。

那一刻,真的好想叫他转身看看身旁那位父亲脸上无奈失望的表情,尤其是当他拒绝接受任何体验的那一刻,每一句的“我不要”就像利刀般,在其父心内留下狠狠的痕迹。

也许他忘了那些患癌的日子,身边的亲人或是父母为他流了多少的眼泪,花了多少的精力与度过了无数的艰难才陪着他一路走过来;如今痊愈了,他却选择不再好好对待自己的身体;据说,青年病愈后还染上了烟瘾。

突然想起那些年也遇过这么的一个血癌康复孩童前来例年复诊;孩童的父母向主治医生申述孩童任性地无牌骑着电单车在村内飞驰。主治医生听后毫不留情的训了孩童一顿。

“想当初我们歇尽所能地把你从鬼门关救回来,如今要是你因非法赛车而丧命虎口,那之前所做的一切不是付诸东流?!你有想过你的爸妈吗?

但愿有一天青年会体恤主治医生与其父母的用心,爱惜自己的身体,毕竟:能“癌”过来,再过着健康的生活,那并不是偶然,更不是理所当然。

2011年5月5日 星期四

重生


耳机里播放着陈伟联的《重生》。。沉重的旋律不禁让我想起了他,一个徘徊在死亡边缘的病患。。。

自己并不是很认识他,只是在老板的诊所遇过他几次,对他的病情略懂一二。

他是一名血癌病患,经过一年多的化疗,原以为体内的癌细胞已被压抑之际;一个突来的晴天霹雳,他大概在两个月前被证实血癌复发。一切来得太突然了,预兆仅是一般的发烧与感冒症状。

在毫无选择的余地, 他唯有接受更强的化疗;从初始开朗的病患,他逐渐变得积极消沉。

两个月后的今天,噩耗再次传来——癌细胞再次活跃起来。他体内的白血球每天不断的在激增,短短的三天内, 白血球从正常的单位数暴增到正常人的十倍;一百。。两百。。三百。。。似乎一切都已不在控制范围内。

最后,医生也束手无策,唯有送他回家接受临终关怀,度过仅剩的日子。

原来,生命真的可以那么无常; 短短的几个月,一条生命即要结束。

他才不过是十六七岁的孩子,他应该还有很多理想还未实现,世界还有很多美好的事物等着他去探索。

然而,他却被剥削了这个机会。

也许你会问为什么他会患癌症?为什么他的下场会如此般?也许就像导师说的~只有上天才晓得。。。

难以想象一个垂死的病人心情会是怎样的? 他们的恐惧与挣扎,不是我们能体会的; 最心酸的莫过于看到他日愈憔悴的双亲,望着自己含辛茹苦抚养成人的孩子既要离去,回想起那份十多年的感情既要逝去,那份无奈与不舍,真的不是旁人可感受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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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的路途上,突然感到原来踏实地站着,即使是在拥挤不堪的车厢里,看着晨光照射着大地,那已是一份幸福与知足。

偶尔,每每在生活中遇到瓶颈,我们终会怨天忧地,责怪上天对自己不公平,也许我们该扪心自问:真的有这个必要吗?!

衷心的为他祈祷,不懂最后结果是如何,希望他早日找到“重生”的那一刻。。

我就算被鎖進黑夜
心裡的火依然熾烈
想燒出一片樂園
想照耀你的臉
我走過深邃的荒野
迷離的靈魂鍍上喜悅
當靜寂給我失戀
受傷的也不遠
這一生 我緊抓 夢想的翅膀飛
不知道哪裡是終點
我願意 守著約 帶著你 不墜滅
幻想著 重生的 那一天
這一生 我緊抓 夢想的翅膀飛
不知道哪裡是終點
我願意 守著約 帶著你 不墜滅
幻想著 重生 那一天
是否你 能夠 為我等 等我重生那一天

2011年4月16日 星期六

一个爱哭孩子的故事。。

夜阑人静,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偶尔会不由自主的浮现在脑海里… …

话说妈妈脑中风迄今已接近一年的时间,奈何,若说我已百分百地接受这个事实,那只不过是骗人的。从来就没有想过这种不幸的事情会发生在至亲的身上,如果可以重来,真的希望那通凌晨的电话未曾响过… …

坐在手术室前的走廊,虽说只是区区的四句钟,可是每一分,每一秒都是那么的令人折腾;也许这种忐忑不安的心情是毕生难忘的。

守在妈妈的病榻前,看着她彻夜难眠,也许是动过脑部手术的关系,她不时语无伦次的。夜深时分, 在不安与无助的驱使下,我就像个长不大的孩子,依偎在妈妈的床边哭泣;说真的,那一刻,自己真的难以接受眼前所发生的一切。依稀记得,妈妈还是像昔日一样,用她仅能活动的一只手,触摸我的头,安抚着我:“别哭了,都已这么大了”。也许我就是个爱哭的孩子,久久才能平复那心情。

母爱就是那么的令人动容… …

即使抱病在身与行动不便,当她知道我即将前往新国工作,她却坚持走到她的卧房,从钱包里掏出钞票,吃力地把它放进利是封里,好让我带着它,一路顺风的。

出发前的早上, 妈妈基于行动不便而没有陪我到车站搭车。惯例地陪她坐在餐桌用餐;那天我们都不多话,我也不敢直视她,因为我懂我的眼泪就要支撑不住了。那是我长得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那么的不舍离开家。一路上,脑海终是浮现与妈妈病后在家相处的时间,如今少了我一个伴,她又是否能习惯?

还好, 几个月后, 彼此都习惯了,妈妈的病情也逐渐转好。

想起以前每每到家,终是看到妈妈坐在客厅的身影,饭桌上也准备了许多佳肴,房间的床单也是新更换的。 然而,对我而言,这或许已变成奢望;现今每次回家,只要看见她身体安康,跟她说一声:“妈,我回来了!” ,我就心满意足了。

以前的我有个小小心愿,就是有待我赚了钱,届时就可带妈妈去逛购物商场血拼;我懂那是她的最爱,或许我爱购物的基因也是她遗传的,哈哈!也许那一天还很遥远,但我相信只要有心,梦想也有成真的一天。

朋友,如果你还在阅读我的博客,或许你该想想已有多久没回家探望家中的双亲了,奉劝你一句话: “行孝要及时!”;倘若你还有许多对双亲的承诺还未达成,请不要迟疑,不要用工作忙碌作借口,或是说“等我下次回家再说吧”。你永远无法料到明天会发生什么事情,不是吗? 曾经就遇过这么一个情景,在急救室内,儿子跪在老爸冰冷的身躯旁呼喊“爸!”或许那一声“爸“来得有点迟了… …

真的,一路走来,让我更懂得惜福!

2010年10月31日 星期日

少一滴眼泪 多一份坚强

手术后,妈妈在医院度过了生命中最难过的18天,继而出院休养;而我也正式告别了那段在怡保留宿的日子,回到温暖的自家床上... ...


不知不觉中,两个月的时间又过去了。 回首这两个月走来的日子,也不知偷偷流了多少眼泪,经历了多少“辛酸史”;原以为想把这段不堪回首的心情回忆写下来;然而,今天从安顺回家的途上,突然开窍似的有所领悟:既然那最段难熬的日子已过去了,一切就让它随风而去吧!经过两个月的磨炼,我懂日后的自己必定少了一滴眼泪,多了一份坚强。


为何突然会开窍?也许是“安娣”的一言惊醒梦中人。


安娣是我在妈妈平时前往针灸的中医诊所所认识的 。虽然在那遇过她多次,但彼此平时也只不过闲聊几句;也不懂安娣的名字,唯有称她为“安娣”,而她也仅是以客套的“靓仔”称呼我,哈哈!相比起安娣所经历的,我们的遭遇也仅不过是小巫见大巫... ... 安娣年迈的双亲都是脑中风患者,夫妻俩病发的时间仅相差了一个月。如果说病患中风对其家属将带来打击,难以想象安娣当时所承受的打击又是何其的沉重?!


现在,偶尔都会看见她风雨不改的载着双亲前来针灸;把妈妈安置好后,她又跑回车里,与其妹合力将体格较高大的老爸扶持走进来。每一小步都是那么的出力,然而,她们的脸上却不见一丝埋怨。


今天闲聊时,安娣说想当初真的是有点措手不及。语毕,我们身同感受的, 不禁莞尔一笑。 真的,身边的至亲突然中风,家属的第一个反应:以后的日子该怎么办?想当初,我也是问了同一个问题。 然而,两个月后,我们只能欣慰地说:“还好,苦的日子已经过去了。” 今天与安娣交谈后,不得不佩服眼前的士奶。安娣她平时除了得打理自己家里的事务,还得上班和照料家中生病的两老,简直就是忙得不可开交。然而,却不听她有半句怨言,反而她给我的印象终是与别人谈笑风生的。 看来平凡士奶背后也有着不平凡的故事,安娣的精神正是我们小辈该敬仰和模仿的。


11 年前,公公的离世,让我体会了生命中首次的生离死别;然而,11 年后的今天,我也尝到了当至亲在生死间徘徊,作为病患家属的感觉又是如等的悲痛... ... 欣慰的是,“坚强”让我们熬了过来... ...感恩上天又给了我一个成长的机会。

2010年8月份... ...

2010年八月份的心情就像坐过山车般,仿佛从那最顶峰直冲至谷底... ...


新国的面试总算过关了。对我而言,那是一份可遇而不可求的工作,虽然薪水不必披上医生袍的来得多,但至少那是我喜欢的一门知识。正当我还在期待着两个月后的新生活之际,一切原定计划却因那通清晨的电话而临起变卦。


清晨拨来的电话往往不见得是件好事... ... “妈妈因感到头痛不适,呕吐不止,身体乏力而被送院了” 头痛,呕吐看似一般普遍的急症症状,但把它与长期患上高血压的病患联想在一起,那时的我已心知不妙。殊不知,偏偏最坏的还是发生在妈妈的身上,她被诊断患有脑出血性中风。 从新国赶回家的路上,心情也随着接踵而来的电话而从淡定逐渐演变成不安,担忧,甚至是害怕。一路上,我感到喉咙已经哽咽了,泪水早就应声而落。


终于赶到医院来看到几天不见的妈妈... ... 妈妈当时半清醒,半昏睡的,左边的手脚已毫无丝毫的力气,动也不动的,脖子也歪向一边的。还好,她懂我们来看她了。


我懂病床前的我是不能哭的,我不能让自己重蹈覆辙!11年前,同样的医院,我在公公的病榻前哭成泪人,错过了许多跟他最后相处的机会。所以,我告诉自己千万不可在妈妈面前落泪! 我压抑着心中的痛,“偷瞄”case note 上的进展;利用针筒为妈妈喂食药物,跟她聊起我在新国的所经历的... ...


踏出病房,在家人好友面前,那压抑已久的眼泪已支撑不住了!!那时的我,根本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那天,妈妈还送我到车站搭车;前一天,我才通电跟她分享我面试过关的好消息。不料,不到48小时,她却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想到CaseNote上的诊断:Subaranoid Hemorrhage,我的心冷了一大半截。我不敢想象之前在课本上所读的,甚至不想回顾类似病患的存活率。在我印象中,患者大多数都是凶多吉少的。


妹提及妈妈进院前还交待不要惊动身在新国的我。没他的,她只是不想让她的儿子感到担忧。想到这里,我的眼泪更是不听使唤的留下来。 我更加体会妈常挂在嘴边的:“做父母的,若是养儿100岁,常忧99。”


上天的玩笑好像开了一个又一个... ... 祂让她在45岁时被诊断脑中风,从此丧失身体一半的活动能力... ... 偏偏那不是普遍的脑血管诸塞,而是令人闻之丧胆的脑溢血!!!然而危急关头却找不到流血的根源,唯有暂时延迟手术。 翌日,妈妈的病情告急,脑溢血渐多,妈妈的意识已逐渐下降。医生需要马上替她动脑部手术以清理淤血,冀望当场找出流血的源头并加以修补(血管)。至今,我还记得主治医生口中的一番话“手术的风险率大概是20巴仙,但若不加以急救,她将永远昏迷。” 那刻害怕的心情,看来是毕生难忘的!在毫无选择的余地下,脑部手术是无可避免了。


妈妈被推进手术室前,我们不忘为她打气,亲吻了她的额头以示祝福。说真的,妈妈被推进手术室后,我们也作了最坏的打算;但手术室外,我们依然默默地为她打气。坐在走廊上的我,唯一能做的就是不断地祈祷,祈求上天会大发慈悲... ... 最漫长的四个小时终于过去了... ... 主治医生捎来好消息:"手术顺利,淤血已全部取出,流血的血管也被揪出,然而... ... 脑溢血起因被证实是动脉瘤(aneurysm)爆裂所致,有别于一般的动脉瘤(俗称Barry aneurysm),她的案件却是属于较罕见的 Dissecting Aneurysm。基于所涉及的血管范围不小,更何况该血管正是提供右脑70巴仙血供的大血管,因而医生都无法一劳永逸地把祸根除去。现在,唯有顺其自然的让它康复,祈求相关的血管不再爆裂。" 原以为终于可以松了一口气,奈何,想起那医生也束手无策的祸根,我不晓得我该给他怎么样的表情??!Dissecting aneurysm of middle cerebral artery?? !! 那一刻,简直是无语问苍天,惟有感叹一切仿佛冥冥中早已注定。。。

2010年7月12日 星期一

离开校园生活的第七天。。。

离开校园生活的第七天,少了昔日同窗好友陪伴的日子,感觉总是有点空虚。

虽说“天无不散之筵席”,但离别在即,眼见与自己共处五年光阴的好友一一道别时,眼眶都不由自主地红了起来,声音更是变得哽咽,哪怕一不留心,眼珠就会应声而落。

讨厌离别的感觉,虽然彼此都懂日后还有相遇的机会;但深怕的是,届时的我们可能已不像当下的我们,少了共同的话题,在路上遇见时也只不过是寒暄几句。难怪有人会说:“不在乎天长地久,只在乎曾经拥有”。

经历过生离死别的人也许有着这么的心情。当我们身边朝夕相对的人,抑或是不起眼的宠物突然离去时,痛哭是难免的。哭—不是他们不在了,哭是因为回忆起与他们之前度过的每一分,每一秒;痛是因为心中明白此景不再重现,日后只能睹物思人了。

如今与同窗好友各分道扬,心情也不外如此。那天,与好友临走前的一个拥抱,顿时百感交集,以往闹在一起的画面一一浮现在脑海里;心想今日一别,不晓得哪个时候能够重聚在一起,眼眶又再有种灼热的感觉。

离别后的一个星期,心情也平伏了。回想起那个离别前的晚上,偷偷地压抑了自己的情绪多少遍?悄悄地又落了多少毫厘的眼泪?也许眼泪就是最好的证明,它象征着彼此对那段友谊或感情的依依不舍。

偶而在想,到底这是人之常情,还是自己太懦弱,太“眼浅”了?!